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拥抱黑暗(全)

凯伽


之前的号被永封啦 就把文搬过来了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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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.

  “你果然回到这里来了,凯。”

  眼前的黑衣青年温柔地笑了,战士之巅上的狂风吹动他的刘海和马尾,却吹不走他眼中的笑意。

  “伽古拉...”果然,你不会离开的是吗?

  凯惊喜得看着眼前那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,不自觉的回应了一个有些傻气的笑容。

  而正当他要说些什么的时候,面前的人影却渐渐模糊,最后消散于风中。

  空荡的战士之巅上,只留下一个白色的身影。

  狂风怒号。

  “伽古拉!”凯不可置信得看着什么都没有的前方,他伸出手朝前抓去,却什么也没有抓住。

  “唔!”

  凯猛的睁开了眼睛,入目是一片漆黑的天空。

  又是这个梦...他叹了口气,一把抓下盖在身上的皮衣外套,从躺椅上坐了起来。

  明明是这么久之前的记忆了,为什么会突然一遍一遍地出现在梦中?

  凯望向那一片漆黑中的熟悉街道。

  兜兜转转地,还是回到这里来了...难道是因为这个,才会突然想起那个人的吗?

  真奇怪。红凯摇了摇头,准备再次躺下。

  而这时,一阵寒风突然自后颈袭来,他的神经瞬间绷紧,还没等脑子做出反应,身体已经有了应答。

  下一秒,凯已经翻身站了起来,一手扣住了对方的手腕,“谁?”

  “身手倒是还在,不过...连我你都认不出了吗,凯?”

  黑暗中,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,语气还是透着以往的不正经。

  “伽古拉...?”借着路灯微弱的光,红凯看清了对面的人。

  对方身着黑色西装,仿佛要融进这片黑暗中。他勾唇看着凯,握着蛇心剑的手被对方扣着,眼中是盯着猎物般的锐利眼神。

  “你怎么会在这里...”红凯松开对方的手腕,偏头躲过对方的视线。

  伽古拉的出现让他不由得想起那个梦。

  面前的人和梦中那个从前的伽古拉已经判若两人,自己也再不是以前那个凯了,一切都已经回不去了。

  听到这话,伽古拉大笑着上前凑到凯的面前,手上蛇心剑的刀刃擦过草地,发出细微的声响,“呐,不知道刚刚是哪个家伙睡着觉喊我的名字?”

  红凯一阵尴尬,而下一刻,他便意识到了不对。

  “你还没回答我,”凯看着伽古拉突然变了变神色的眸子,做出了防备的样子,“你又想做什么?”

  “呵。”伽古拉不屑地笑了一声,盯着对方的眼睛又上前了一些,“你又在害怕什么,凯?怕我对那个女人下手吗?”

  “你...”红凯盯着面前的人,猛的抓住了对方的肩,而他的话却在下一秒被自己憋了回去。

  总是说些让人误会他的话,这不是伽古拉一直在干的事情吗?从前的自己总是轻易地相信了表面的东西,而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,自己总归有些改变。

  “嘶,戳到你心里了?哈哈哈哈凯,你还是那么蠢。”伽古拉的呼吸突然变得不太平稳,他看了看对方抓着自己的手,眼中多了些讽刺。

  “......”红凯看着有些不太对劲的伽古拉,抓着对方肩膀的手顺势扶住了对方的背,空气中隐约浮着的血腥味让他感觉很不好,“你受伤了?”

  “我带你去处理。”不等伽古拉有所反应,凯便强硬得扶过对方,顺着记忆朝前走去。

  怪不得吗,刚才那么容易就制住了他。

  “...”伽古拉捂着肩膀处的伤口任凯拖着走了会才缓过劲来,“对对手心软的你永远都无法变得更强,凯。”

  凉风阵阵,将伽古拉低低的声音淹没在如水的夜里。

  “伽古拉,我没有把你当成对手。”

  就当伽古拉以为凯不会回答时,对方却开口了,虽然声音低微得让他以为是自己失血过多产生的幻觉。

  伽古拉没有再说什么,只是唇角不自觉地轻轻勾了起来。


二.

  山巅。

  昏暗的天空,鹅毛般的大雪,如刀般锋利的狂风。

  眼前的白衣青年抵抗着风雪,艰难地站直身子,伸手触上那漂浮在空中的刺目圆环。

  顿时,黄光四射,映亮了飞舞的雪花,也刺痛了伽古拉的眼睛。

  最后,光明尽收于青年手中。

  那是,欧布圣剑。

  伽古拉愣愣地看着这一切,为什么?为什么欧布之光没有选择自己?

  得到了力量的凯,被光明抛弃的自己,注定越走越远吗?自己还有能力站在他身边吗?凯,还需要自己吗?

  畏惧逐渐取代心中的不平。

  这时,场景开始变换,浮现在眼前的,是两人一次次的刀剑相对,是凯一次次的怀疑、一次次的为别人转身离他而去。

  不...不该是这样的!

  不管怎么样,只要...只要凯别忘了他...怨也罢,恨也罢,都是无所谓的吧...?

  一个疯狂的念头逐渐占据他的脑子。

  伽古拉痛苦地抱住了头,他蹲了下来,身体仿佛坠入了无底深渊。

  “伽古拉,伽古拉?你怎么了?”

  这是...凯的声音。

  还能...再见最后一面吗?

  伽古拉摇了摇头,努力地睁着眼睛。

  光。

  光明随着他缓缓睁开眼睛充满了整个世界,明艳的阳光让伽古拉的眼睛有些不适。

  眼前是那个他深藏于心的人。

  活过来了吗?伽古拉迷茫地看着前方。

  呵,看来还能和他纠缠继续下去呢。

  伽古拉闭上眼轻轻喘了几口气,颇有些庆幸的意味,而再睁眼时,其中的情绪已经消失得一干二净。

  他看了看四周,又看了眼肩膀上已经被包扎起来的伤口,勾起了唇,“救了我,还把我带到ssp,凯,你的心真大。”

  然而,不像以往的戒备,这次的凯甚至眉都没有皱一下。

  “醒了?”他看了眼伽古拉肩膀上的白纱布,好像没有听见对方说的话一样,自然得把手中端的一碗粥往对方的方向递了递,“趁热。”

  “你这是什么意思?”伽古拉看着那个递至他眼前小碗,并没有动作,“你是觉得,我对你已经没有威胁了吗,凯?”

  话音刚落,便是剑光一闪,蛇心剑已经架上凯的脖颈。

  “...”红凯看着伽古拉的眼睛,保持着之前的动作。

  沉默被一阵吸气声打破。

  “凯...”一个熟悉的女声自门口传来。

  听到奈绪美的声音,红凯下意识想转过头去看,而伽古拉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,他偏头狠狠地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一眼,随后露出了一个略带邪气的笑容,蛇心剑一转便阻止了红凯的动作。

  “专心一点呐,凯,这可是我们两个人的时间。”

  红凯看着眼前这个冲他笑着的伽古拉,无奈地叹了口气,“伽古拉,我没有把你当成敌人,我们是伙伴不是吗?你明明救了我这么多次、帮了我这么多次。”

  伙伴吗?那可远远不够。

  “救你不过是因为,我不想让你死在别人手里,”,伽古拉一边说着,一边朝红凯凑过去,“你只能被我打败。”

  伽古拉声音很轻,这个距离,红凯甚至可以感受到对方吐息间喷出的气息。这个距离...似乎有些近了。

  “伽古拉...不要伤害凯!”这时,愣在原地的奈绪美终于回过了神,她跑到两人面前握住伽古拉拿着蛇心剑的手,看着对方慌乱地开口,“昨天晚上,凯慌慌张张地抱着你跑到这里,为你处理伤口,他这样对你,你怎么可以...”

  “你的意思是...”闻言,伽古拉缓缓将刀刃移向这个握着他手的女子,对方微微的颤抖自两人触碰到的地方传来,“你的意思是,他救了我,我就要报答他咯?”

  伽古拉大笑起来。

  那自己一次一次的保护和付出又得到了什么呢?对方甚至连一个眼神都不曾给过他。

  可是...可是...

  伤口的痛处被牵动,伽古拉手上的蛇心剑有些不稳了。

  凯借机将奈绪美拉到身后,自己则放下手中的东西扶住了伽古拉,“伽古拉...别闹了,你的伤是怎么回事?”

  “哈?”伽古拉顿了一下,随后却讽刺地笑了一声,突然放弃一般将剑放了下来,蛇心剑撞上床侧,发出巨大声响,他将身体往后一靠,“你是在关心我吗,凯?”

  红凯沉默了一会,伽古拉现在这个性格,有时的确让他头疼。

  终于,他认命地坐到床边,看着对方的眼睛,“是,我很担心你。你遇到了什么?我可以帮你。”

  “我不需要帮助,”伽古拉眼中闪过一瞬的失神,“再说,要是我是干了什么坏事才这样,你还会这样说吗?”

  “...”红凯说不出话。

  “别紧张,逗你呢,”看红凯这个样子,伽古拉笑着起身凑到对方耳边轻轻说道:“不过是上次得罪的几个宇宙人找我复仇罢了。”

  说着,他却瞥了眼凯身后的奈绪美,眼神中的锋利让奈绪美一愣。

  这种宣誓所有物般的眼神...

  奈绪美不可置信得看着伽古拉,终于,慌慌张张地转过身跑了出去。


三.

  伽古拉的恢复能力很强,不过半个月,他便再一次消失了。

  红凯望着那张空荡荡的床出了神。

  “伽古拉他...已经走了吗?”一边的奈绪美小声问道。

  如果他就这样走了,那那天那个眼神又算什么呢?

  而凯似乎没有听到,没有做声。

  漆黑的街道,微弱的路灯灯光。

  这是伽古拉十分熟悉的场景,孤身一人的他没有去处,流落街头是常事。

  “呵。”黑暗中,他突然低低地笑了一声。

  自己又做出这种事来了,为了不让凯和ssp那群人遭遇危险,他选择在自己还没有完全恢复的情况下匆匆离开。

  伽古拉感受着自肩上传来的丝丝疼痛,突然很看不起自己。

  因为凯,他救了娜塔莎,以至胸口留下了无法恢复的创伤;因为凯,他在玛伽八岐大蛇的攻击下救了奈绪美...

  可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啊?自己怎么就栽在了凯这个蠢货身上?

  凯现在...一定和奈绪美过得好好的吧,伽古拉想,就像当年和娜塔莎那样。

  这可真是十分令人不爽呐。

  伽古拉轻哼一声,路灯的光将他的影子拉的很长。

  “伽古拉斯·伽古拉,我可算找到你了。”黑夜的静谧被打破了。

  那个声音是...

  背对着声音方向的伽古拉勾起了唇角,“你居然还敢出现在我面前,夏普雷星人?”

  “你...!”那个夏普雷星人的语气明显败坏起来,而随后,他又了然地笑出了声,“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吗,伽古拉?你也只能靠嘴说说了!”

  “受死吧!”夏普雷星人径直朝伽古拉扑去。

  “哐!”

  不知何时,伽古拉已经转过身来,手中的蛇心剑挡住了夏普雷星人的攻击,刀刃在微弱的灯光下泛出光泽。

  “哼!”夏普雷星人见自己被挡,立马翻身落到对方身侧,试图攻击伽古拉之前受过伤的肩膀。

  看出对方企图的伽古拉赶紧挥剑挡下,而后剑锋一转,攻向对方的胸口。

  夏普雷星人赶紧后跳躲了去。

  然而,即使剑法精湛,他毕竟带伤,几十招下来,肩膀上的伤口似乎有了裂开的迹象,力量与速度也都受到了影响。

  局势开始变化,伽古拉逐渐由主动出击变为被动防守,而防守,也变得越来越难。

  难道...这次真的逃不过了吗?

  伽古拉咬着牙抵挡着夏普雷星人的攻击,耳边是对方得意的笑声。

  “那么,最后一击!”夏普雷星人将轻轻喘息着的伽古拉踹倒在地,双手对着对方,准备发射光线干掉伽古拉。

  结束了吗?就这样一个人死在这里...伽古拉闭上了眼,眼前是数千年前与凯在一起的时候的画面。

  该死,都要死了,怎么还想着那个家伙。

  “呜啊!”然而,夏普雷星人突然的惨叫让伽古拉睁开了眼。

  夏普雷星人被来人狠狠地踹倒在地,手部发出的光也消散开去。

  那个人是...

  凯?

  伽古拉坐在地上愣愣地看着红凯与夏普雷星人之间的战斗。

  他的一招一式,都映入伽古拉眼中。

  就像当年一样。

  “伽古拉,你没事吧?”不知何时,战斗已经结束,红凯正蹲在伽古拉身边,上下打量着对方,观察有没有添新的伤口。

  “你...怎么来了?”伽古拉的声音有些嘶哑。

  “你这么着急离开,是不想连累其他人吧?”凯看着伽古拉突然握紧了蛇心剑的手,继续开口,“我怕你出事,就出来找你,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。”

  “怕我...出事?”伽古拉怔怔地看着面前的凯,品味着这个陌生的词。

  从开始到现在,凯从来是接受着他的帮助,却从未回过头关心他的处境。

  终于,在伽农,面对众人的指责与凯的质疑,他选择离开,堕入黑暗。

  而现在,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。

  “我们先回去。”看着出神的伽古拉,凯笑了笑,拉着对方的手站了起来。

  伽古拉这种表情,实在少见。

  是因为自己吗?那么强大的人,会因为自己的一次关心露出这种表情吗?


四.

  从O–50到各个宇宙行星,再到伽农,最后到地球,从并肩携手到背道而行、走至陌路,和伽古拉纠缠的时间远远比想象中要长的多。

  将伽古拉救回来之后,凯就一直思考着自己对对方以及对方对自己的感情。

  从相识到共登战士之巅,再到后来完成任务的途中,自己一直理所当然地接受着伽古拉的帮助,却似乎...从来不曾回头看看他。

  强大的人总是让人忽略掉他的脆弱。

  而决裂之后,对方也一直以他的方式帮助着自己,而自己呢?

  自己根本不了解他,只是下意识不对对方下杀手,至于感情方面...

  红凯叹着气拍了拍自己的脑袋,开始痛恨起自己的后知后觉。

  “凯?”不知何时,原本睡着的伽古拉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,他皱眉看着坐在床边出神的红凯,试探地叫了一声。

  阳光打在他身上,让他的脸色显得更加苍白。

  那么强大的伽古拉也是会有脆弱的一面的。

  “啊、啊?”红凯回过神来,手忙脚乱地端起放在一边柜子上的热粥,舀起一勺送至伽古拉唇边,“你醒了?快趁热把这喝了吧,我熬了挺久的。”

  这下轮到伽古拉愣了。

  这是...在梦里吗?凯会这样对他?骗人的吧...

  “怎么了...?”见伽古拉久久没有动作,凯有些疑惑,“是粥太烫了还是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?”

  “不...没有。”伽古拉摇摇头,突然对上凯的眼睛,“对我这么好干什么?”

  不等凯回答,他又勾起唇角开口加了一句,“如果是因为什么...对之前的误解有所愧疚或是同情我之类的,那你可以省省力气了,我不需要。”

  听到伽古拉的话,凯叹了口气,他认真地看着面前这个人的眼睛,决定把事情摊开来讲,不然按伽古拉的性子,两人不知道会纠缠多久。

  “我曾经对你说过,唯一永恒的是爱,却忘记了我从来不曾让你感受过爱,那么现在,伽古拉,你愿意感受一下吗?”

  感受爱...?凯的吗...?

  “我知道我在感情这方面很后知后觉,我也知道我让你受了许多伤,还可以原谅我吗,伽古拉?愿意接受这份迟到太久的爱吗?”

  伽古拉怔了一瞬,后又笑了出来。

  那是,数千年的执着和疯狂啊。

  以往的一幕幕又在眼前浮现出来,后又全部碎裂开来。

  伽古拉的呼吸有些颤抖,他咬着牙,突然出手一拳打在对方侧脸上,而随后,又一把抓住对方死死抱住。

  就像是...对付玛伽八岐大蛇前红凯对伽古拉做的一样。

  “你个蠢货。”伽古拉闭着眼靠在凯的肩上,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滑下来。

  一个月后。

  那是个黄昏,落日将世界染成一片金黄。

  “凯,不多留几天吗?”奈绪美和阿森以及善太站在一起,她看着凯,脸上满是挽留之色。

  “不了,我说过,地球是圆的,我们总会再见 。”凯笑着看了看身边一脸不耐烦的伽古拉,一边带上帽子,一边拉起对方的手朝着太阳落下的地方走去。

  一片静谧中,悠扬的口琴声又响了起来。

  夕阳下,两人越走越远,渐渐没了身影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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